肩膀上的烏鴉

spetoct

清有一雙特別的眼睛。
　　她從小就察覺到，街上來來往往的人，有的肩膀上站著一只黑色的烏鴉。
% r% V) g- ]% v& J1 P　　那時她一直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。
　　直到她看到肩膀上站著烏鴉的姑媽、堂兄、舅舅相繼死去，她才意識到：那是死神的印記。
　　她有一點點的自豪，孿生姐姐珀卻沒有這方面的潛質。
. q6 t: h% W& F( d3 Q5 n　　十歲那年，清看到要去海南出差的媽媽肩上站著一只黑烏鴉，她哭鬧著抱著媽媽的腿不讓她走。
　　最後是爸爸和姐姐把媽媽送去火車站的。
& E! V/ `' w* r! [( O$ r9 J$ D3 l. L! z　　媽媽安然無恙地回來了。
/ i" b+ f& D% O; b* i4 b　　這是清沒有想到的。
  R. \3 \0 e. d2 a　　也許是吉人天相吧。清很高興，原來事情也可以有轉機。
% t% A  h- f$ D* a　　十六歲那年，清和珀愛上了同一個男孩。
　　確切地說，是喜歡。
$ R) K# L! B  A+ f! Q　　兩姊妹都知道對方的心意，但都沒有說破。
/ o; A( x& l" X7 N2 P3 @- T8 w/ t　　甚至還約好一起逛街血拼。
( d7 i# y9 d$ A8 D6 a　　清知道，珀趁自己上廁所時候買的那瓶KENZO的香水是送給他的；珀也知道，清借口去上廁所悄悄買下了那件新款NIKE的男裝T恤。
9 B7 d0 S/ J0 W6 y% X　　姐妹倆挽著手，心照不宣。
　　過斑馬線的時候，清蹲下去係鞋帶，珀站在她前面。就在她站起來的一瞬間，赫然看到姐姐肩膀上不知何時站著一只黑色的烏鴉。
　　烏鴉黑亮的眼珠矍鑠著狡黠的光。
　　“清，綠燈亮了，快走吧！”
+ J  [8 g* J. J& n　　清叫了一聲：“姐……”
1 r- J' L1 ^) k% f　　珀一臉茫然地回頭：“怎麼了？”
　　“沒事。”清想了想，她暗自拉開了自己和珀的距離。
　　沒想到姐姐快步走了回來，往她肩膀上一按：“清，我沒想到你會選他而不選姐姐。”
　　清一愣，停在了馬路中央。她扭頭一看自己的肩膀，竟然站著那只黑烏鴉，而姐姐的肩頭空無一物！
0 T8 `8 v: K9 c6 R% }' M0 i　　珀的微笑帶著一絲痛苦，快步走到街的另一頭。
　　清從未感覺到如此驚恐，她飛快地跑過斑馬線，總算舒了一口氣。
　　珀站得離她遠遠的，眼神冷冷的。
- \" u# _: \  J- N3 l3 h( \5 P　　“珀，你……”
# t# R5 g2 y% r: [& s　　“你以為自己能看到烏鴉很了不起是嗎？但我能隨心所欲地轉移它。”珀的聲音冷傲且不屑。
　　清還想辯解什麼，路邊寫字樓上的一整塊玻璃飄落下來以不經意的方式，輕輕地削掉了她的腦袋。
9 |4 t/ z1 w- e* n# r　　烏鴉，飛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