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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從小出生在一個專制家庭,父親的蠻橫和母親的逆來順受對我刺激很大。在這種家庭出生的小孩長大以後,都學會了專制或順從:對強者順從,對弱者專制。- u: \" s: t. C0 Y
就象魯迅先生所言:當遇到羊時,他們就變成狼,當遇到比他們更兇殘的狼時,他們就變成了羊。
# u# y1 ]# H' n) I4 C5 P# p1 \ 但我卻是例外。我長大後,痛恨專制的人。在單位,我是獨斷專行的領導的克星。當我呆不下去,要下海時,我成了一位能和員工同甘共苦,平起平坐的老板。員工們從來不當我是他們的老板,而看作是他們的兄弟和大哥。. R7 U8 I" P5 |8 c. G. ^- s
在這些兄弟姐妹的配合下,我的事業頗有小成。可惜我這人胸無大志,有了小成就心滿意足,不思進取。倒是我那幫兄弟們,打著我的招牌,集資開了一個又一個分店,賺了不少錢。
: Y* T6 [- V* h 我倒不在乎,因為他們生意好,我的生意更好。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才是正宗。9 D1 b2 l% A. z" c" i- }% Q
在家裡,我也是實行民主自由作風,百無禁忌。妻子兒女幾乎什麼話都敢對我說,從不怕說說他們荒唐或卑鄙。我送了一個座右銘給兒女們:吾行有節,我心無限!他們把它當作金玉良言,遵行不渝。
! |& X- y; s F4 ?( N5 T 我真不知道有什麼該忌諱的。父親死時,我一點也不在乎,雖然參加了追悼會,卻仍和那些幼年時較熟的朋友還有長輩大聲問好,談笑甚歡。他們本是裝成悲痛的樣子前來,被我弄得都不知怎麼辦才好了。4 E$ X1 i% Y8 M4 e
母親去世時,我很傷心,送葬回來一直悶悶不樂。妻子倒並不難受,但見我這樣,也愁眉不展,倒是一對兒女不停地想逗我開心。他們對奶奶感情不深,所以一點也不傷心,連葬禮也沒去,說是太沒意思了,我也沒勉強他們。& Y$ n: ~+ p4 P: K/ z
妻子問我,如果她死了我會不會很傷心。我說會。她又問我會不會再娶。我說當然啦,不然我會得抑郁病死去的。妻子很不高興,說:「如果你死了我馬上找個老公嫁掉,你會不會難過?」0 f3 f. a) c8 m9 m7 n* L
我說:「現在聽到就難過,死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,當然不會難受了!」. s4 e; u5 J# r( T# N& C
妻子罵我沒良心。我說:「死了就化成泥,妳不會覺得泥巴也會傷心吧?只要我活著時妳對我好就夠了,我死後妳想嫁誰都行!」
, s/ l+ v' ?6 q6 G 這天早晨,我起身去洗手間時,看見妻子正在洗臉,我那十五歲的兒子在後面摟著母親親熱。我說:「小子你在干嘛!」) D4 w2 O9 R- A2 p
兒子馬上放開母親,望著我嘻嘻一笑,走了。6 i9 ~% Z9 c+ L8 X) U& z/ j! K
我瞪了他一眼,想起前天也曾看見母子倆不知在說什麼,說了一陣兒子忽然輕恌地在母親屁股上拍了拍,走開了。而我妻子對這不莊重的舉動好象也習以為常似的。! k/ [/ u; A+ w; n1 ?) I- R
來到我那餐飲店,員工們早已開張了,來吃早餐的客人坐滿每張桌子,象往常一樣熱鬧非凡,其中一多半是熟客。看見這些老顧客,我心情很好,跟他們逐一招呼,每個人總有說不完的笑話似的,讓我笑個不停。3 G* k& B, t T5 C
然後我來到廚房,廚師老張邊打開熱氣騰騰的蒸籠,邊對我說:「發哥!我昨天看見嫂子和一個男人上街去看電影,好親熱喲!」
5 w, Q3 K: q: d/ v1 v 這混蛋,我知道他對我太太很喜歡,每天見到我就會用我太太來開玩笑。我不以為忤,他也肆無忌憚。3 V& D X5 t! {' P' @1 T8 ^
「你少來了!」
% s2 t7 d/ D, U+ @9 I" M4 ~ 「不信?如果我說半句假話,你扣我一年工資好了!」他認真地說,整個廚房的人都笑著看我。* {: M; |+ I. [% E/ a j2 {* r; d
「好,你說,在哪裡,和誰,怎麼個親熱法?」& |/ |/ l8 h+ s# U+ e, b
「怎麼親熱?嫂子挎著那男人的胳膊,有說有笑的嘍!」
& E# N% r0 |7 y+ {, v( Y 「和誰啊?」
& Y3 x# X- a% p# |6 _ 「達仔嘍!哈哈哈哈!」
% t' g0 E/ z; n' y" I: ^' N$ ^" s M 所有人一聽,都大笑起來,唯有我笑不出,只哼了兩聲。因為達仔是我兒子伍達。7 R5 A$ U( R0 a
員工們不知我的心事,只以為我故作威嚴,笑了一陣,又忙著工作了。9 z Q& S% Q% ^
走到門口,正在收錢的女兒問我:「爸!媽怎麼還不來啊,人家都要上學了,還沒吃早餐呢!」
5 w% c* K$ v4 X' c3 ^1 u) { 我說:「快了快了!」
; s; t: K- i: a% y: V2 C( r 四下看看,每個員工都忙著,而客人吃完了正等著找錢。墻上掛鐘已指到七點四十,女兒該上學了。
5 m7 @) D7 k% T. s+ g 「妳快去吃,我來頂一陣!」
- U. J% J0 o9 O 「謝謝爸爸!」
/ \& e- W# p' j* {: j 「伍老板,是不是不想收錢啦?」客人們和我打趣。
- f, t% W- _6 i6 Y Y8 s 我笑道:「你養我,我就不收你錢啦!」5 L9 R/ [' p, ]' z4 u4 L7 z
到九點半鐘,早餐時段已過,客人少了許多,我抽空打了個電話回家催促。1 V* B1 Q; _& [! F9 o* `5 G( u: J
妻子在電話裡喘著氣說:「我馬上就來,我在拖地啦!」7 W9 F2 n' a1 x$ ]/ c) V8 ^
我說:「妳晚點再拖不行啊!」4 C! ^ B7 H$ j, ~/ _- Q" X
「好啦我就來!」 g, _' d# E" \
然後我叫服務員李小妹幫我收錢,就起身去那些自己開了分店的兄弟們那逛逛。每個大伍餐廳都由我太太做會計,我也得順便為她把帳本拿過來。不過,每到一間店,兄弟們都有很多話跟我說,要不然就拉我坐下喝兩盅,趁生意清閑時打幾圈牌,一天的時間就這麼快樂地過去。9 C2 ?9 S) O! t1 N% ^
我們的大伍餐廳並不高檔,但勝在夠貼!貼什麼?貼市民的感情,貼市民的收入水平!貼他們的生活習慣!這就是我經營成功的秘訣。它幾乎占領了全市一大半餐飲市場。& P- O5 l& E5 @, ~7 l! [ ?# d: `
走到家門口,我想起昨天有朋友送了一瓶好酒,正好拿去跟哥們幾個喝兩杯,就順便回家。反正我家就在二樓,也不費事。
|5 H, i- I: o# I7 v2 c6 s 這時妻子匆匆走出來,見我就問:「怎麼啦?」
! L: `5 i0 R2 r3 v1 H) w 我說:「快點啦!」0 L. x$ y0 b6 j+ q! m
她也沒多說,騎了自行車就走了。+ `4 c( n" x! ], H3 t \9 s+ t
脫了鞋走進家裡,見客廳地板倒是拖過了,但各睡房卻沒拖。兒子的房間整理得不錯,女兒的房一向都很齊整,但我們的主臥房卻還是一團糟。唉,太太忙了一早上,就做了這點事啊?
, v! C2 a- `; c+ y4 V1 z( D 找到酒瓶,剛要出去,電話響了,我拿起來聽,原來是兒子學校的老師打來的。她說伍達最近遲到很多,還曠過兩節課,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。雖然每次都由我太太簽名的假條,但次數太多,令學校懷疑他作弊,故打電話來查證一下。我回答說不清楚這事,但會追問。老師說今天伍達又遲到了二十分鐘,現正被值班老師截在門口,我請老師讓兒子過來聽電話,訓斥了一頓,然後掛了。
6 x+ B& D4 M* x f 晚上兒女們放學回家,我自然又把兒子教育一番,問他為何老遲到。' Z2 p: g# Z+ ], ?1 {" p
我太太解釋說:「他最近經常不舒服嘛!」
& V& K& _/ o" I5 \0 \/ [% E 我說:「妳別太縱壞了他,我看他是懶!」
{: _8 m6 U4 \+ U1 _3 T6 j, J 一直低頭不語的兒子聽了笑笑,沒有反駁。/ B( }9 R/ z; z2 Z% y# d# s. \# q
不過,我也怕兒子真有什麼病,又說:「如果真有什麼不舒服,就去醫院檢查一下!」3 K+ G3 ?) f( |1 X' [
妻子說:「對啊,改天媽帶你去醫院看看!」3 x1 t( F2 x; q! c$ W' e
原以為這樣說過後,兒子的情況會好轉。 a; Y( O* v* z
第二天早晨,我臨出門前特別叮囑兒子:「吃完早餐就去學校,別拖拖拉拉的!」
/ u: Q6 _8 `3 G3 m 而這時,女兒早就去飯店幫忙做事了,所以我又加一句:「姐姐每天做事比你多,她可從來沒遲到過!」; v0 J) X ]# t6 `( [$ N! h
飯店的事忙完後,我打個電話去學校:「王老師嗎?伍達今天沒遲到吧?」
% i# h! R9 C' p6 Z 我肯定老師會回答:「沒有!」
, j2 g/ {5 L& o" h2 G' q6 ? 然後我就吹噓一下自己如何督促兒子上學的功勞。0 x9 b; g4 y+ l) [4 Q, q; D" B& w
但老師的回答簡直令我惱火:「他今天又遲到啦!十五分鐘!」. n* B2 p" v" f- b
天哪,十五分鐘!從家裡到學校走路也不用十五分鐘啊!他還有自行車。今早我出門時,離上課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呢,那時他已吃了一半早餐。
! R. k" \4 j2 E% F 晚上我照例責備兒子一頓,然後問他怎麼會遲到。
6 f9 ? h7 X' B; u他不吭聲,只說:「明天我決不會再遲到了!」
+ M; b! j s% A) o; t% ]0 s+ [ z; V% g7 Z 我又和妻子商量,問她我走後兒子都干些啥?妻子說我走後不久兒子也走了。6 d2 T6 B' n a k( j2 v
我開始擔心兒子在外面交了壞朋友,就說:「明天我要跟著他看看他到底去哪裡了!」# ]) U" e) p/ e' \% }. l# ]
第二天,我真的躲在一邊,看兒子離家後去向。結果一路跟著他到了學校,都沒事。
9 z0 Z; k% F6 ]) `+ r# x一連兩天都如此,再打電話去學校,老師很高興地說:「伍達同學這兩天不僅沒遲到,還比所有同學早到。來了就打開書自修,很乖呢!」
~2 s4 _* b, ?0 Y 我說:「以後他在學校有什麼事你們就和我聯系。他媽媽太縱他了!」然後我留了飯店的電話給老師。
6 R' n/ s$ ^/ _% q+ A4 z% j 一個星期後,我正和朋友們喝酒打牌,服務員說有電話找我。
; T$ P% V0 q: L3 I2 x 「喂?」
0 ]3 [+ v. o5 y3 [5 v5 [. H( K) { 「你是伍達的爸爸嗎?」6 v. h2 S. u7 @$ Z" t
「哦,王老師,怎麼啦?」
# p9 `! P3 x& P5 D( Y. ^# M 「我打去飯店你不在,服務員告訴我這個電話,我就打來了!」
! v/ w* [" P+ n9 u 「哦,是不是那小子又遲到啦?」
9 D8 `! @+ h8 P2 g2 N' ? 「不,他最近都沒遲到,只請了一次假,說是去醫院檢查身體。但我看他最近上課都沒精打采的,成績也有所下降,所以想問問他近來的作息情況是否正常,還有他去醫院檢查的結果,是否有什麼病沒有?」! [: b' { [- H; f0 O: N9 T
「這個我不知道啊,可能是他媽陪他去的,我今晚就問問!」
0 E) M: O4 m* O8 e 放下電話,和朋友們談起,大家都說現在的小孩子花樣多多,很難管,伍達算是很乖很懂事的了,還很有風度。我聽了很消氣。
' H4 }/ m2 A1 c6 t 晚上我問妻子兒子的體檢情況,妻子說沒什麼,我問她要他驗單來看,她找了一陣子,說不知放哪去了。我只好追問她醫生說了什麼,要她回憶,但妻子支支吾吾答不上來。我想,反正沒事就好了。
& T6 z" _5 ~* d' ~ 從這以後,我開始注意兒子的行為,他也知道我常和學校聯系,似乎收斂不少。老師沒有再打電話來告狀,倒是我常打去問。/ N* o; S9 G k( B7 ^6 O
老師說:「他最近表現還可以,但不如以前用功!」又說青春期的孩子問題特別多,要我留心,過了這段時間就會好了。於是我更加留意兒子。
d V5 N! B3 b0 I5 G5 V% J) E2 z 女兒雖然只比兒子大一歲,卻不但不用我操心,反而可以為我解懮。想當年為了生個兒子,東躲西藏,還被計生辦罰了五千塊錢。計生辦雖不會把生出來的兒子再塞回肚子裡去,但逼著我太太做絕育手術。我當時因生了兒子滿心歡喜,自願替太太做結扎。現在看來,真不知生兒子有什麼好高興的,完全是一種虛榮心。0 `( f0 ]0 B5 t! v; ]
即便兒子如此多事,我也秉持一貫家風,不打不罵,只是勸導。但一向對我言無不盡的兒子,似乎有什麼事暪著我,不象以往童言無忌。雖然我一再提醒他:「你知道爸爸這人什麼都能容忍,什麼怪事都見過,心裡想什麼就說出來,根本不用怕爸爸會說你壞!」但他只是笑而不答。1 P' J" x, R# B R( H
我一直克制自己不去兒女房間檢查,以保證他們的穩私和個人尊嚴,所以我的兒女比起同齡孩子要成熟和有自信得多。但現在,我明顯感到兒子有什麼不好的事暪著我,實在控制不了自己,要做出不願做的事了。7 [4 h+ [1 q: W G1 f
「這是為了兒子的將來,我相信自己會理智地面對所看到的一切!」我安慰著自己,多年來第一次在兒子不在場的時候,進入他的房間。( N4 P2 Y8 U( Z
門是反鎖的,但妻子那裡有鑰匙。
9 s9 N" M7 d. \+ L% @' z 這時將近中午,我沒有去找兄弟們喝酒聊天,而是偷跑回家。
9 _0 d$ ] a1 `' S" v4 a& I 懷著不安的心,我小心地檢查兒子的一切物品,果然不出我所料。+ e( U: T R0 j. B
首先我在他枕下發現一條女人內褲,顯然是穿過的。這是條很普通的女人三角褲,我妻子和女兒都有。
7 f0 b3 |7 Z. k! O 然後我又看了兒子的日記本,裡面竟然寫著:「今天我終於和她…了…」之類話。我看到這裡,相信掌握了兒子的秘密,把東西放回原位,就離開了。
3 i" R3 _: b! Z6 M2 n. ]) L" ~ 晚上睡覺時,我把這事告訴了妻子,她聽後臉都白了,馬上要走出去。
5 ^% t: l" o% u- B; {% G* p我拉住她說:「妳別急,我們想想辦法,男孩子到這年紀想女人很正常,問題是不能因此耽誤了學習!」
6 S) p% b$ I! O* ] 妻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,都不知有沒有聽進去。& V& A5 a7 W H% V# h
最後,我說要找個時間好好開導一下兒子,妻子說:「讓我跟他說好了!」, K8 n0 P6 {& M/ ~
我正不知如何開口,見她主動承擔,馬上同意 早晨,我發了高燒,昏迷不醒。, N$ Z% R, b# r2 Q' S
當我再醒來時,已躺在醫院病床上。睜開眼,第一個看到的是女兒。3 A4 p1 |' m' G% v4 L
「爸…」- c% A% J( x+ D2 |
「妳來做什麼?」我冷冷地問。
0 n/ ]4 P" y# a* W% E& @ 「不做什麼,」女兒幽幽然道:「因為有人說胡話,老叫人家的名字,人家才來看看。如果不需要,我走好了!」7 {+ t/ o3 _) \% G, W
我感到喉頭一鹹,哇地一聲,又不省人事了。
% H# M2 b: P- [8 Q* v) C8 E 等我再醒過來時,女兒已哭成淚人。
0 \6 k: _+ k- k3 s7 |+ L妻子在一邊怨道:「我不明白你們倆倒底在做什麼?你們有仇是不是?要互相折磨死對方才罷休嗎?」0 m; S* m" u C( d- P; O) `2 k
女兒泣不成聲:「是誰折磨誰?是誰折磨誰?妳說話說清楚,嗚嗚嗚…」
. N) D; P" C+ W& g* O 妻子怒道:「我不管了,你們要死自己去死吧!」起身就走。! ^0 p3 |8 t) s' |& j& o
女兒呼地站起來,似乎也要走。$ O4 `4 ^1 ~- G( ]
我流淚了,有氣無力地說:「阿美,如果妳也要走的話,先殺了爸爸再走吧,求求妳…」6 X* |$ P- B/ n$ D8 @" w' f7 U
女兒腿一軟,坐在椅子上,哭了起來。: e. W9 `: O2 A( n! Y' n+ k9 N- Z b
半年後…
8 C& q4 _- o8 M$ d 我孤獨地坐在海邊巖石上,看著夕陽西下的大海。海風吹來,悲愴淒涼。波濤拍岸,仿佛哭泣。我問自己:人生,人生的意義何在?
( K9 ~- i& ~; z. e" {) L; I 一只柔軟潔白的手輕輕搭在我肩上:「爸,該走了吧?」
' Z$ A8 q+ u/ ]6 V; V 「再坐一會吧!」$ o2 F- |0 B: I7 v
十七歲的少女我身邊吃力地蹲下來,嗔道:「明知人家坐不了嘛,真是的!」
9 G3 L* _. I# T; B 看到女兒高高隆起的小腹,我猛醒過來,忙扶她站起。) r9 C! |* g# J) Y: }' l6 S, N& h
女兒撫著圓鼓鼓的肚子,埋怨道:「一點也不把人家放在心上,真後悔當初…」1 o r* H$ B1 O* x, f
「好了,對不起啦,寶貝兒,爸爸給妳跪下陪不是啦!」' W9 `1 {5 j3 }+ H* _$ d
「去你的吧,少來這套!」女兒板著臉說完,又忍不住笑了。+ J8 j+ h6 u6 }$ ?3 i4 X3 x8 M+ c
我摟著她,輕聲問:「妳真的要放棄學業,把它生下來嗎?」" A A# n7 U/ P8 C
「怎麼這麼多廢話!?」女兒柳眉倒豎,杏眼圓睜:「還要我說幾遍你才罷休!?」6 F# p+ L: ~+ L2 |- `" ]
「啊,對不起對不起,爸爸不該這麼哆嗦,好了別生氣啦我的小公主,氣壞了孩子可不好!」! s g; G) v1 F! G' w3 v
我一迭聲道歉陪小心,女兒才哼了一聲,傲然伸出一只手:「扶我回去!」
0 `8 y! a7 v& j9 t 「是是是,小心,寶貝兒!」
+ k, b, s _( ~7 {' W7 P 女兒忍著笑,扶著我的手,慢慢走過亂石。
( r1 x9 j9 Q. R) S' _/ F 妻子和兒子在岸邊車旁等著我們。
. A% t! h& O8 Y 「看妳,大著個肚子還要亂跑,要瘋讓他一個人瘋去,跟他一起瘋,摔一跤看妳怎麼才好!」妻子責備著女兒,女兒含笑不語。% v7 [& w- X+ N: E' t1 U
兒子扶著大腹便便的母親:「媽,我們回去吧。來,慢慢的!」
1 G* r' M, N9 t. \我也扶著女兒上了車,關上門,再從另一邊上去。
/ `5 V5 z2 ?8 |6 g 汽車發動,兒子此時已是有牌駕駛員了,我仍不得不叮囑他:「開慢點,一家六口的性命在你手上啊!」) `& g% B% x8 |( O+ O
兒子回過頭,不耐煩地道:「哪這麼多廢話,還要說幾遍你才罷休?」
' b( l$ Q$ }/ t 女兒用力打了弟弟的腦袋一下:「哧!偷聽人家說話!」9 E& O) x3 z5 ^) }& e l l
兒子哈哈大笑,掛檔起步,向我們海邊愛巢飛馳而去。% K. ~ ~: H, q
<完>! F6 f2 H7 o( Q3 k' `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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